爱不可及(长谷部×女审神者)上

感觉有ooc,仍然需要努力

已完结

估计会有俩番外

玛丽苏有

山姥切视角(没有三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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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老实说,山姥切国广一直不明白审神者选择他作为自己第一位近侍刀剑的理由。他知道其他几位和他同为初始刀选项的同事,无论是大名鼎鼎的虎彻刀派的蜂须贺还是风雅高华的歌仙,以及时尚可爱的清光和爽朗大方的陆奥守明明都是更好的选择。他知道的,政府在让审神者进行第一位近侍刀选择时明明会将他们的性格对预备役的审神者进行说明的,但是,审神者最终还是选择了他作为第一位近侍刀。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性格,可能是因为是仿制品的原因。在漫长的历史中,每当人们谈起他的时候总会将他与那把被仿制的刀进行比较。即使并非是明讲,但是山姥切国广一直认为自己有着为数不多的几个有点里就有“自知之明”这个选项。他是有一些自卑的,他也有一些怨怼,他不明白那些无聊之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让他焦躁的比较,每一次他尝试着证明自己的努力最后都会被评价为“仿制品都这么厉害,想来原品的能力更是上佳吧!”这样的评价在他存在的漫长时光里已经听了无数次了,从开始的厌恶和反感已经逐渐的演变成习惯和麻木。只是那种日复一日发麻木之下渴望被当做他本身而得到认可的想法已经深深的埋进他的心里了。他变得非常沉默,他喜欢披着那有些破旧的白色披风,过着死水微澜般的生活。

所以,山姥切国广一直认为那个选择他作为第一位近侍的审神者一定是个奇怪的人,要不然她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孤僻又自卑的自己呢,所以在迎接那位审神者的时候,他并非像其他的人那样带着渴望,反而是有些烦躁的,因为他有点害怕自己的性格和审神者根本无法相处。

直到真正见到审神者时,他才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预测可能存在着偏差。因为她看起来太正常了,不,她看起来反正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他的这位审神者是一位非常美丽的,举止优雅有礼的年轻女孩子。她的态度可就像是春风一般,虽然关怀着他,但并不会热情的让他感到难堪,总而言之,是非常恰到好处的关怀。一般来说,以山姥切存留于人世的漫长时光所领会的人事往来的经验来看,这位新主人一定是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这种教育当然不是指那些高等学府中所提供的知识储备上的完善和逻辑思维的构建,而是指她本身在为人处世,与他人交往过程中所体现的品格。这种能力,即使他看了这么多年,仍然无法习得。这位审神者和他就像是春天和冬天一样,一个人情练达、彬彬有礼,一个木讷自卑、不善言辞。但是,两个人相处的竟然也还不错,山姥切认为这大半要归功于他的新主人。他们之间不咸不淡的相处着,他发现审神者不是很喜欢别人长时间的和她在一起,虽然非常不明显,但是山姥切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事实上他也不是个热情的人,于是两人之间的相处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随着小短刀们陆陆续续的来到这个本丸,这里的气氛也活跃起来了,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山姥切作为本丸里和审神者相处最久的刀,仍然会关注着审神者的一举一动。毕竟,他作为近侍被召唤到这里的责任就是保住主上,帮助主上完成任务。

在这期间,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当审神者从现世回来的时候就会有几天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说实话,有的时候他也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审神者在这些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时候仍然能够陪着短刀们一起玩耍,而且看不出有什么不快。有一次,他听到五虎退问刚刚从现世回来的审神者是不是不太开心,他心底一惊,一边想着五虎退真是非常敏感的孩子,一面观察审神者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五虎退,不要担心我,我并没有不开心哦,只是从那边回来的时候,会经历类似时差一样的东西而已,等一下就会好的。”说完这句话,山姥切见她半蹲下身和五虎退平视,“不是说今天想要尝试草莓蛋糕吗,这次回来我有带制作方法,我们去厨房把,别让秋田和厚他们等急了。”

在两人走向厨房的途中,审神者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山姥切国广,她似乎有些惊讶,但是马上向他笑了笑:“国广先生,今天有给您带来新的披风,希望您能喜欢。”

你看她,从来不问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甚至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从没有叫他“山姥切”,因为她知道那就是他仿制的原品。他向他解释说:“因为觉得您很亲切,所以想要直接叫名字呢,如果让您觉得冒犯也请多多包涵”说这话时,她是笑眯眯的,他知道她在说谎,如果真的感觉亲切,怎么会叫他“先生”呢?但是他一点都不介意,毕竟她的做法仍然让他觉得熨帖。整个本丸的大家都喜欢她,她太过温柔,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非常快乐。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也是那一次,那天她说要和短刀们一起做蛋糕的日子。傍晚的时候,吃完晚饭,除了出门远征的同事们,大家都完成了一天的任务,有的在洗澡,有的在习字,总之是本丸里自由安排的时间。山姥切像往常一样,会去本丸里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休憩片刻,却发现那里似乎有人。他本能的警惕起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虽然他也知道,在那里的无非就是本丸里的某人,但是他不免也有一些好奇到底是谁。所以他沿着附近茂密的灌木丛逐渐靠近那里。

离得越近,他就听的越清楚,原来是有人在哭。但由于距离的原因,一时到听不出来是谁。等他走的更近些,他惊讶的发现那人竟然是他们的审神者。她穿着一身浅葱色的和服,面向墙角坐着,双臂抱着膝盖,在哭。那声音非常压抑,抽噎着,她似乎正试图压低声音从而控制住自己哭泣的欲望,单薄的肩膀随之轻微的抖动着,就像是在冬天的早上瑟瑟发抖的雀鸟。这情形让他想到了海对岸那个古老国家的一个词汇——向隅而泣。不就是这样吗,这样伤心的,小声的,一个人向着墙角偷偷的哭。

他不明白,她生的那么美,就像现在,她那优美雪白的后颈仍然符合最苛刻的审美标准。她人又这么好,为什么还会有人让她不开心?而且明明今天她还和短刀们一起高兴的做蛋糕,到底为什么要孤立无援的在这里哭呢?

他有些烦躁,不经意间踩了去年没有被打扫干净的灌木枯枝,这一举动发出的声音引起了审神者的注意,她回过头来,山姥切正看到她那一双泪眼,眼圈周围的眼泪大概被擦过了,只能看见她盈盈于目的泪水。正呆愣的望着他。

(二)

“并不是谁的错,可能是,我自己不够坚强,已经很久了,在认识大家之前就病了。”

“……可以去找药研帮你治疗”说到底,他还是不懂的怎么和人交际,只能这样回应审神者。

“啊,不用担心,每次我回现世都有乖乖的去看医生,也会按时吃药。”她笑着回答,“药研帮不了我的,我得的并不是普通的药物可以治疗的病症。”

“那,到底是怎样的?”

“大概是时常会感到悲伤的那种病。”说着这样的话的审神者仍然是笑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山姥切却说不出话来了。

“能不能请您不要告诉其他人。”审神者向他提出了小心翼翼的请求。

“嗯”他低着头应道。

那一天两人一路无言的走回了本丸的庭院,月亮已经出来了。审神者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在分别的时候悄悄向他说了一句:“我时常觉得,国广先生,您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说完这句话,她就走向了自己的居所,天上明月亮堂堂的,却也只能给她一个瘦小的孤影相伴。

那天晚上,山姥切总是在想,审神者在晚上从来不需要近侍护卫,那么,她会在晚上哭吗?

忽然间,他仿佛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审神者在五位刀剑中选择了自己做为第一位近侍,正是因为他沉默寡言,与谁都称不上热络的性格吧。她这样害怕与人接触,那么每一天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感到疲惫?可是没有人知道,大概就算是知道了,身为人形的刀剑大概也无法理解那种悲伤吧。想到这里,他竟然升起一种惆怅的情绪来。

那天以后,审神者偶尔会向山姥切说一说自己感受,她说相比于现世更喜欢和本丸的大家一起生活,虽然审神者这一职业可能会收到意外的伤害,但是她仍然觉得相较于在这里获得的快乐和安慰,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在这些琐碎的谈话中,山姥切能够模糊的了解到审神者在另一个世界的情况。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和严厉的祖父一起生活,父母的结合只是为了继承人而做的妥协,在生下她之后痛快的离婚了。父亲娶了甘愿当地下情人的初恋,带回了原本是私生子的哥哥,母亲则干脆远走异国,杳无音信了。她的祖父极其厌恶现在父亲一家人,几乎断了和他们的往来。

事实上,审神者有时说的话他并不是很理解,就像他不明白身为夫妻为什么几乎没有感情,身为父亲为什么又会厌恶儿子。

(二)

每当山姥切回忆起长谷部来的那天,总会有些困惑,因为那一天仿佛是从下午开始的。

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天,是一个阳光非常灿烂的午后,下过雪的冬日捕捉着每一缕自然的光线并将他们折射出去,整个世界在这种光线过于充足的日子里竟显得有些透明,一种虚假而丰盈的美感。

短刀们在空旷的庭院中打雪仗,嬉闹的声音传的非常遥远,而审神者则穿了一件淡青色的和服跪坐在玄关处烹茶,她的头发用一只玉簪绾了起来,露出典雅的脖颈。室内非常安静,只有袅袅的水汽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遮住她的脸颊,看起来竟有些虚无缥缈。

临近夜幕时分,药研从锻冶所那边过来,说是有新人来了,正在办理登记。

审神者稍微有些惊讶,药研随即解释说是爱染昨日课时的锻造。

于是三人匆忙的赶往锻冶所,本丸的锻冶所离着庭院稍远,路上只能看见石灯笼发出的微弱光芒,三人什么话都没说。直到快到锻冶所才听见爱染爽朗的声音:“长谷部君,我们本丸的主上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啊!”原来其他刀剑听说有新人来了也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他们反而是最后到的。

新来的是一位长着雪青色双眼的年轻人,只看穿着打扮倒像是一位严肃的神职人员。

压切长谷部。

短刀们闹哄哄的见到了新来的人,纷纷和审神者告别后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药研要准备第二天的远征,也先一步告退。锻冶所只剩下审神者、山姥切和长谷部,待走到外面时,他们发现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并且开始下起雪来,三人都是一愣,这是没意料的事。

最后是长谷部借着石灯笼昏黄的灯光,发现了不知是谁遗落在角落里的伞,他非常自然的给审神者撑起伞来,熟悉的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走吧,主上,我送您回去。”

回去的路上,山姥切习惯性的走在后面,他能看见细雪簌簌的落到那殷红的伞面。审神者被完全遮蔽在伞下,在后面只能看见白雪映照下的淡青色和服与长谷部肩上的落雪。

他有些纳罕,敏锐的察觉到这位新同事是有些不一样的,但是到底是什么不同,他又想不出来。

日子自长谷部来了之后开始有所不同。

长谷部是一位非常忠实的臣下,他天生性子严肃,做事一丝不苟。只要是审神者的命令,似乎从来没有违背的想法。作为近侍时,无论是大事小情只要是和审神者有关的,他都会事无巨细的亲力亲为。而且自然的就像是第一天到来时为审神者撑伞的举动。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凌晨,山姥切起的很早。因为他是本丸第一位刀剑男士,所以离审神者居住的地方较近,当他路过审神者的庭院时在一片熹微的天色中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自然心生警惕,但清醒过来才发现那是长谷部,他在离着审神者居所不远的地方站着,山姥切有些讶异,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长谷部自然也发现了他,他轻声而迅速的向他走过来,山姥切这才发现他没穿长袍,不只是因为上半身只穿着衬衫的原因还是因为脸上但又的神情,他竟显得不似往日那样严肃。

等离开审神者的庭院长谷部才向他解释:“因为主上不习惯有人离得太近,但是晚上的时候确实担心主上的安危。”所以他会时不时的在庭院里遥遥的望向审神者的居所。山姥切注意到他单薄的衬衫上却有湿意,那是露水。很明显,他在那里站了很久。

他请求他不要告诉审神者,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举动给婶婶者带来困扰,他认为这是自己应尽的职责,既不需要夸奖更不允许这行为为主上带来负担。此后数日,山姥切一直在想,这样诚恳而热烈的情怀到底会不会成为那个每天和自己斗争的审神者的烦恼呢?他没有答案。

但是有一件事的答案应该是确定的,审神者还是发现长谷部的举动了。但她像往常一样没有说破,她只是真正开始接受长谷部旅行他近侍的职责,安排他住的离她更近而已。听到鲇尾讲这个消息的时候山姥切正在擦拭刀剑,雪亮的刀光一闪,让他有些恍惚。审神者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减轻那人的负担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他不能理解。

之后每一天,只要不是长谷部有出征和远征的任务,基本上都可以看见他们在一起的身影。像往常一样,审神者还是会偶尔和山姥切说一说自己最近的心情。但是相较于从前时常郁郁寡欢的样子,她看起来开心了不少。山姥切为她感到高兴但偶尔会有些担忧。可能是因为自卑的缘故,他对于那些好消息会习惯性的抱有一些悲伤的预感。

不幸的事,这预感被应验的非常快。那年三月末从现世回来后,审神者忽然间变得更加忧郁。这次情况严重到几乎细心的人都意识到了,大家非常关心她。有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审神者会对他说感到对大家非常抱歉,尤其是身为近侍的长谷部和听她诉苦的他。他有些烦躁,第一次真正感觉无奈让人产生的恶劣情绪。

而长谷部也在想办法让审神者开心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种花能够缓解长期压抑的情绪,于是嘱托去万屋采购的鲇尾和博多买一些花种回来。博多他们带回来的是向日葵的种子,博多说,葵花不仅美丽还有葵花籽可以吃,当然还可以榨油什么的。鲇尾则说这个时节种花的话,向日葵确实是无论是种植时间还是成活率上确实是更良好的选择。

自从审神者应允种花这件事之后,长谷部就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他仔细的把买来的向日葵种子挑选了一遍,那些干瘪的和瘦小的统统被他筛掉了。种花那天,长谷部请了山姥切去帮忙。三个人在已经翻过的土地上忙碌,长谷部负责刨坑,审神者负责撒种,山姥切负责埋土,干起来倒也非常有效率。中途长谷部去打水,剩下审神者和他稍作休息。审神者坐在阴凉的树荫下,微风飒飒,山姥切能听见远处的布谷鸟叫声,已经能隐约嗅到夏天的气息。

“其实我一直不太会拒绝别人,因此在生活中所遇到的烦恼可能会更多,但是这一次,我却很开心。”审神者说道。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们那里有一位伟大的画家,他最出名的作品就是向日葵,非常灿烂活泼,所以知道要种得是向日葵的时候,我其实很喜欢。”她顿了顿,“要是能像这花一样就好了。”

整个本丸中,长谷部是最看重这些向日葵的人,每天他都会来查看这些幼小种子的情况。及至间苗、浇水、松土、捉虫几乎不假人手。每当这个时候,审神者都会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手臂上搭着他的外套,身边放着水和毛巾。山姥切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他清楚的认识到,那里并没有他的位置,虽然有欢乐,确是无法分享给别人的。那年暮春变得极其漫长,他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回忆都淹没在远征途中的子规啼鸣和斑驳的林间树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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